80岁,她写下人生第一封家信……
“扫盲”,这个词汇对今天多数人而言可能已十分陌生,然而,这在监狱里却仍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文盲率为2.67%,而在监狱罪犯中,这一比例相对更高。文盲罪犯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为了帮助这些罪犯识字脱盲重新“看见”,多年来,安徽省监狱立足实际,针对性开展识字、扫盲教育,让罪犯在学习中汲取文化的甘泉。
女子监狱民警正在教“学生”识字
“现在开始上课,a、o、e……”
女子监狱丰乐监区讲台上,民警戴辰晨在黑板上写下当天的课程内容。
讲台下,80岁的罪犯刘云霞(化名)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翻开本子,认真地记下了黑板上的内容。在她的周围,坐满了和她同样头发斑白的“学生”。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识字。“我想让自己以后签名不再是按个红手印。”刘云霞这样介绍自己的学习初衷。
然而,想要实现扫盲,并不容易!
“年纪大,记性差,很多东西前面学着后面就忘了。”老弱病残罪犯的扫盲工作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需要慢工出细活。
“有的‘学生’都80多岁了,学习能力差了很多。”教她们有多难,民警戴辰晨颇有感触,“有时候,一个读音都要讲很多遍。”
但她和所有监狱民警一样,没有放弃!她按照老弱病残罪犯的特点准备教案,“一次记不住,就再多教一次,坚持下去总能记住。”
从一笔一划写下名字,到一字一句写出人生第一封完整的家信,刘云霞用了56节课的时间。而这封家信,也成为了她学习生涯的见证。
民警在教小志(化名)学习如何查字典
中秋临近,安徽省未成年犯管教所(庐州女子监狱)(以下简称“未管所”)的未成年罪犯小志(化名)也希望写一封家信,寄给家人。
拿出纸笔,他却遇到了一个难题——很多字不会写。“上学的时候经常逃学旷课,现在连一封信都写不好。”小志对自己有些失望。
17岁的小志一周前入监。由于父母长期在外打工,小学毕业后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后来在社会上结交了一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在“哥们义气”驱使下,滑入犯罪的深渊。
学业,几乎是荒废的。
“警官,你能教我写信吗?”小志向所在监区民警孔小伟提出了请求。
“我先教你查字典吧。你可以写一下改造情况、对家人思念和祝福。”民警孔小伟的建议得到了小志的认同。“我先教你最便捷的查找方式,用拼音查……”民警孔小伟摊开一本新华字典,从声母、韵母开始查起。
小志认真地看着,渐渐地也学会了用字典查字。
一个字,一行话……小志写下了入监后的第一封家书。
看着自己写出的第一封家书,小志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女子监狱丰乐监区,越来越多的老弱病残罪犯通过开蒙课堂摘掉了文盲的帽子。丰乐监区副监区长王美勤告诉我们:“女子监狱针对不同年龄罪犯的文盲群体设定了不同的培训课程和考试。”
一期的课程结束后,需要考核小学语文和数学,及格的才能毕业。对于50岁以上年龄较大的罪犯,遵照个人意愿,不强制进行考试,而是采用写一封信的形式考核。
和女子监狱情况类似,未管所(庐州女子监狱)中的未成年罪犯文化水平也存在普遍偏低的情况,“百分之九十的罪犯是初中及以下学历。”
“但相较于一般罪犯,未成年罪犯脑子活、接受快、可塑性强,同时也存在浮躁,学习耐心差等问题。”针对未成年犯的这些特点,未管所(庐州女子监狱)设置了法律基础、语文、数学等方面内容系统教学;同时组织新入监罪犯开展未成年人文化班学习,纳入监区日常工作。
除了未成年犯文化班外,未管所(庐州女子监狱)还充分利用集体教育、个别教育、心理矫治、社会教育、亲情帮教等形式,进行未成年犯教育改造。
阜阳监狱扫盲班的历史,可以追溯到40多年前建立的阜阳新岸文化技术职业学校。“扫盲这项工作我们已经开展了几十年,这几十年期间,有大量的罪犯通过监狱课堂实现了脱盲和学历增加。”阜阳监狱教育改造科科长张中进介绍,经过扫盲,刑满之后有的人会算账,还有的人可以考驾照。
扫盲,为他们的就业和生活增加了更多选择。
为罪犯脱盲不仅是让他们识字,更多的是让他们学会认同自我、接纳自我,而这也恰恰是他们中很多人所需要的。
“早些年罪犯中文盲的比例很高,扫盲班的规模也很大,现在越来越少了。”对于这种现象,张中进认为,这是一种可喜的变化,但这也对他们教育改造模式提出了新的要求。
相较于之前的“扫文字盲”,如今,各监狱更侧重于“扫文化盲”。
阜阳监狱自编教材
因地制宜,适时调整,针对不同学历水平的罪犯,开展“精准滴灌”式文化教育,已成为安徽监狱教育改造的新趋势。
除此之外,各监狱还将法律法规和日常传统文化浸润到罪犯日常改造教育中,以“小课堂”撬动“大教育”,让知识之光照亮他们的人生。
来源:“安徽监狱”微信公众号
编辑:王子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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